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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4日,半壁山,烈日当空。
登山远眺,长江烟波浩渺,航道船舶来往不断。滚滚江水对面,田家镇清晰可见。
1938年,日本侵略者攻占江西瑞昌后,溯江而上,进逼武汉。武穴地区的田家镇和黄石与江西交界的崇山峻岭成为武汉的最后一道屏障。
武汉会战中的半壁山、田家镇战役就此打响。
半壁山下侵略者遭中国守军痛击
阳新县富池镇半壁山,地处长江中游,位于富河、网湖与长江交汇处。长江流经此,江面陡然缩窄,横宽只有600米,当地居民有“过江划船只要18桨”的说法。
这里孤峰昂举,悬崖如削,突兀江心,屹如关隘,与对岸的田家镇相距不到500米,扼控长江上下,加上下游的富池口,互为犄角,有“楚江锁钥”之称。
半壁山自古是兵家必争之地。自汉末以来,孙吴大将甘宁、唐节度使杨行密、南宋民族英雄岳飞、元代红巾军首领徐寿辉、元末争天下的朱元璋和陈友谅、明末清初的农民起义军领袖李自成的军队,都曾在这一带驰骋纵横。而1854年太平军与清军在此进行的半壁山之战尤为惨烈。80多年后,战争乌云再次笼罩半壁山、田家镇。
1937年7月7日,日本挑起卢沟桥事变,发动全面侵华战争,北平、天津、上海、南京相继沦陷。12月,国民政府宣布迁都重庆后,地处华中腹地的武汉实际上已成为了中国政治、经济和军事中心,大批难民、各种战略物资滞留于此。日本侵略者企图通过进攻武汉,摧毁中国抗日战争的中枢和抗战意志,以“迅速解决中国事变”。
1938年,侵华日军投入兵力35万人,沿长江两岸及大别山北麓合围武汉。中国集结百万大军,依托长江、大别山及湖泊沼泽地貌,构建起多层次防御体系。
随后,日寇兵临田家镇、半壁山、富池口。
武汉会战中的一场惨烈战斗由此拉开。
1938年9月15日,日本侵略者分长江以南和以北的两条陆路,以及长江水路,三面突进。长江北岸,日军第6师团第11旅团从广济出发,进攻长江北岸的田家镇要塞。长江南岸,日军台湾旅团波田支队、27师团、第9师团等部队向富池口、半壁山要塞艰难前进。
“原先阵地上留下的弹痕,就是揭露日军侵华罪行的最好铁证。”阳新县半壁山景区旅游开发有限公司原董事盛建生从小到大一直在半壁山管理区生活和工作,早就听父辈们讲述过富池口半壁山之战的故事。
“后来,县里启动半壁山景区文物保护修缮工程,人们在半壁山古战场遗址石墙上发现的大大小小弹孔不计其数。”在盛建生指引下,记者看到,虽然多年过去,但是这些弹孔依旧清晰可辨,大的甚至能达到约成年人拳头大小。
“虽然半壁山地势险要,但是阵地上的各种工事多修建于清朝末年。严格来讲,守军连一座现代化的水泥碉堡也没有。”盛建生说,当年中国军队的阵地是用山上巨石堆垒而成,官兵则藏在巨石堆下抗击敌人。激战中,日军猛烈的炮火会把巨石、石柱击碎,我方人员不是被活埋在战壕内,就是被炸得血肉横飞。
1938年10月4日,半壁山要塞陷落。
半壁山、富池口、田家镇的战役,最终因种种原因失败,但在抗战史上仍具有重要的意义。
中国军队在田家镇、富池口、半壁山的阻击,迫使日军推迟了一个多月才占领武汉,沉重打击了日寇“速战速决”夺取武汉的狂妄野心,因而掩护了武汉工业的内迁,从经济上保卫了中国的抗战力量。战役进行期间,仅武汉三镇内迁的工厂有200多家,由外埠迁汉又西迁的厂矿100多家,从武汉拆运的物资达10万多吨。
其次,在这次战役中,中国军队牵制了数十万日本陆海空军,使之迟迟不能进攻武汉市区,也不能脱身援助其他战场的日军。
荒地变“粮仓”昔日战场经历沧桑巨变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时代的脚步永不停歇。当炮火声渐渐远去,昔日战场经历了沧桑巨变。
1944年10月出生的胡国清是阳新县半壁山管理区上赛湖社区炮尔山小区居民。在这片土地上,他见证了荒地变“粮仓”的壮举。
“我是在苦日子里爬过的人。”今年81岁的胡国清生于武汉新洲一户农家。胡家生了四个男丁,他排行老二。
胡国清出生第二年,虽然日本侵略者被赶出了中国的土地,但是农民们仍未摆脱被地主阶级剥削的命运。为了养活一家人,胡国清的父母成天在地里劳作。然而,每当前往地主家交完租粮后,一家人剩余的粮食捉襟见肘。
新中国成立后,农民翻了身,成了土地的主人,一家人才终于吃上饱饭。
19岁那年,胡国清初中毕业。在家务农的他从农村公社得知“阳新县半壁山一家国有农场正在招工”的消息,于是决定背上行囊出去闯一闯。
此时,跟胡国清一样,全国各地的劳动者也陆续从四面八方赶来,支持半壁山农场建设。
“刚来时,这里一片荒芜。”胡国清说,农场便把人员分成了四个大队,参加生产劳动。大家不但一起为农场修路,设置排水沟,而且还开荒种地,开展农业大生产。
“在建设农场的过程中,我们曾发现过纵横交错的战壕遗迹。”当记者询问遗迹的具体方位时,胡国清摇摇头称那里早已经变了模样。循着老人所指的方向望去,绿油油的农田一片连着一片,像一条巨大的绿色地毯铺在了大地之上。
半壁山农场从1960年成立,到名称和管理权属历经多次变更,再到2003年5月成立阳新县半壁山管理区,这里早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65年里,管理区耕地面积拓展至1.5万亩,水产养殖面积达5000余亩,GDP增长400多倍,被人们冠上了“鱼米之乡”的美称。
“住在农村一点都不比城里差”
胡国清把最好的青春年华奉献给了半壁山管理区(农场),并在这里成家立业,扎下了根。
多年后,胡国清依旧清晰地记得,他所居住的上赛湖社区炮尔山小区曾经是一片湖塘。水边长着一人多高的芦苇,人走入其中极易迷失方向。
富河大堤修建后,湖水逐渐退去,露出湖床。居民们便在此地修建屋舍,形成了村庄。
人们最初居住的是木结构房屋。家里的劳力从附近的山上砍下竹子,然后拼接在一起,制成房屋的墙体。为了避免房屋漏风进水,建房者还会在墙面上糊上一层厚厚的泥巴。屋顶则盖上茅草,防止雨雪侵袭。
村里房前屋后都是泥巴路。天晴时,高温把泥巴晒得梆硬,人走在上面硌得脚生疼。下雨时,居民即使挽起裤腿走路,仍会被溅一身泥浆。
“如今的生活条件早已今非昔比。”现在,胡国清一家已从茅草屋里搬出多年,住在砖混结构的新居里。而在他身边,一座座宽敞的农村独栋别墅也拔地而起,显得分外气派。
那条曾经凹凸不平的泥巴路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崭新的通村柏油路。居民们走在平坦的道路上,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住在农村一点都不比城里差!”对于生活一直以来的变化,胡国清看在眼里,乐在心里。(记者 石教灯/统筹 胡波/文)
编辑:郭明磊